飽受金融海嘯衝擊 俄羅斯一城鎮居民群起抗議

飽受金融海嘯衝擊 俄羅斯一城鎮居民群起抗議

俄羅斯皮卡廖沃鎮約四百名失業工人周初堵塞了一條公路進行抗議,長達7小時之久。

在塵土飛揚的自動提款機前,有二十人在排隊,等了約半小時後,馬爾科夫終於可以拿著他塞滿了盧布的舊皮革錢包離開。像其他數以千計居住於俄羅斯北部皮卡廖沃工業城鎮的居民一樣,44歲的水泥開採工人已經有3個月未獲發工資了。但現在他至少有足夠的金錢,從商店購買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包括肉類、伏特加酒、麵條、食油及水果 ─ 若在數天前,商店卻是連一個顧客都沒有。

自從這個城鎮遭受經濟危機打擊,水泥及磚塊廠開始關閉後,在這三個月內,皮卡廖沃居民的生活便陷入困境。數以千計的工人遭解僱,在皮卡廖沃的二萬名居民中,一夜之間幾不多有接近四分之一的人失去了工作。工人經過多番請願,懇求僱主發還拖欠的薪金不果後,在市長辦公室舉行的一次會議上,再次要求重回工作崗位,卻發生衝突,工人唯有轉而採取更激烈的行動。在六月二日,他們發動了一次抗議行動,地點是沿著連接沃洛格達市及聖彼得堡的主要公路,堵塞交通達數小時。事件最終引起莫斯科的注意,總理普京亦為此特地乘坐直升機趕往該鎮,迫使當地的官員及工廠東主支付拖欠工人的薪金。皮卡廖沃的商店、咖啡店及銀行現在皆可再度營業,但是由於經濟衰退席捲整個俄羅斯,全國各地小型、倚靠單一工業的城鎮,只要有一家工廠倒閉,相同的困境隨時會再次出現。

另一位在自動櫃員機前排隊的41歲前工廠工人畢爾斯說:「人們充滿厭倦和憤怒的情境,你是從來沒有看見過的。」畢爾斯在皮卡廖沃其中一家水泥廠工作了17年,直到它關閉前的數個月為止。他又說:「在獲發薪金前,我們是以麵包、清水及年初在花園種植的食物來過活的。」

根據俄羅斯媒體的報導,局勢相當嚴峻,皮卡廖沃的人民被迫吃野生植物,並由於居民無力繳交熱水的費用,城中的熱水供應亦已被終止。當總理普京來拯救的那天,他發現皮卡廖沃窘迫的境況,是極具潛力的公關宣傳材料。總理於該鎮舉行的會議上,並在全國電視觀眾前,不留情面地公開責罵地方官員及工廠東主億萬富豪德里帕斯卡,他曾是親克里姆林宮的人士,而他的投資公司基元集團則擁有該鎮的水泥廠。普京說:「因為你們的野心、你們欠缺的專業精神、或只是因為你們的貪得無厭,令數以千計的人成為犧牲品。」

然而,即使普京措辭嚴厲,並要求支付薪金,但仍沒法將憤怒的情緒消除,危機將延續下去。當地電廠的前僱員及曾於上週協助阻塞道路的葉爾紹夫表示:「情況實在是不太可能會因而改變。發還工資只是一個小姿態,一個短期的解決辦法而已。如果我們可以重投工作,有穩定的生活,而我又能養活家人,我將會十分高興。」

葉爾紹夫的憂慮,以及幾乎是當地每位與時代雜誌記者交談人士的憂慮,都在該鎮各處商店的結帳櫃檯上盡情顯現。歌芙妮蘿娃是普京的忠實支持者,曾在歐洲水泥(EuroCement)廠工作,在八年前給辭退,她說:「人們只會購買最便宜的品牌。他們不相信這些改變可以長久維持下去。」她彎下身子到一個差不多全空的雪櫃內,去取一包波蘭蒜味燻腸,又說:「沒有工廠,皮卡廖沃便一無所有了。」

事實上,她是對的。俄羅斯有數百個像皮卡廖沃的城鎮,主要是依靠當地一家工廠或工業生存的。如果該工廠或工業在全球經濟不景氣下被迫結業,正如皮卡廖沃的情況一樣,當水泥價格下跌,而德里帕斯卡的基元集團要將工廠的一半工人辭退,全個城鎮便會陷入混亂之中。

俄羅斯的失業人數超過七百七十萬人,即從事經濟活動人口的10.2%,全國各地小城鎮的居民正不斷努力,尋找解決辦法。在皮卡廖沃,他們可能已經找到一條出路。水泥開採工人馬爾科夫說:「透過堵塞道路,我們已經開創了一個先例。這是一個十分有效的行動,警方沒有逮捕或使用暴力驅散我們。我們不再害怕當局了,我們將會再次這樣做。」

其他地方的人都注意到這件事情。上週,歌芙妮蘿娃的堂兄弟從西伯利亞城市伊爾庫茨克來電,詢問皮卡廖沃是否已臨近內戰的邊緣,並說類似的情況亦在他居住的城市出現,那裡的工人為了取回被當地紙漿廠拖欠的工資,正進行絕食,此紙漿廠亦是由基元集團所擁有。這次普京並沒有敦促德里帕斯卡宣佈計劃,向約二千名工人支付約二百八十萬的拖欠薪金。

據Nezavisamaya Gazeta日報報導,皮卡廖沃的抗議事件已促使普京宣佈成立「危機小組」,由他所屬大多數統一俄羅斯黨的黨員組成,以監測每個區域的失業情況。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亦在星期二舉行了一系列會議,旨在防止出現進一步,像在皮卡廖沃發生的抗議活動,會議後他表示若各地方的僱主未能自行解決失業問題,而將責任放在莫斯科身上,他將會採取整頓行動。

這些新措施是否有效仍有待觀察。目前,皮卡廖沃的工會領導人已經顯示出社會運動是相當有效的,而當俄羅斯全國人民已經失去耐性,許多人認為政府對金融危機處理不當,這可能令抗議的火種持續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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