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貝倫世界社會論壇(Belém WSF)和德國勞工網(LabourNet)的參與

2009年貝倫世界社會論壇(Belém WSF)和德國勞工網(LabourNet)的參與

譯/和風,杞子校正

1. 世界社會論壇(WSF)擁有13萬多名註冊成員,先後組織過2500多次活動,以致於沒有人能夠真正地對其活動有一個總體認識了。其正式對外發佈的宣言聽起來一次比一次激進,但我們可不能因此就認定其運動總體發展的趨勢就是越來越激進。對我們而言,這些正式的宣言從來都不應該成為我們評價WSF的主要論據。這是我們第三次(2009年)來參加巴西舉辦的WSF,前兩次是在2003年和2005年,地點都是阿雷格里港(Porto Alegre)。我們感覺到這幾次活動的差別越來越大了。比如說食宿方面。 2003年我們去的晚了,被安置在『不知道是多少星級的』旅館裏,這裏是德國工會聯盟(DGB)的總部所在地,距離參會人員集中地路程很遠。 2005年我們當時就在巴西,於是就乘坐公車到了阿雷格里港,並睡在一所學校裏的地板上,那裏有幾百名來自巴西各地以及鄰近的烏拉圭與阿根廷的朋友。而這次我們是住在一個教堂,這裏聚集了很多來自巴西各地的基層工會份子,還有一些來自非洲塞內加爾和肯雅的參加者。每一次我們都看到一個不同的WSF。這裏依然是一個很好地開展聯絡工作的好地方,當然這要看你有什麼政治內容及訴求了。

2. 我們三個人對此次活動有如下的印象:一是有大量亞馬遜流域的民眾參與各重不同的抗爭。我們覺得他們計畫及安排得很好,井然有序。但此次活動看起來像是為了其他重要的運動而進行的,而不是由保守的工會主義者(社會民主黨或某些左翼組織)領導主導的勞工運動;二是運動被前所未有地嚴格管制著。參加者必須花較高的費用買張登記證才能進去(我們甚至看到一些本地的年輕人是『越牆而入』的)。志願者們把守著會場的入口,都不能隨便進入。還有可惡的憲兵(PM)守著哩。大會根本沒有為本地民眾安排大型慶祝活動。此次沒有像從前的世界社會論壇那樣討論是否讓各國政府參與,今年到處都是巴西工人黨(PT)的身影,當然還有巴西政府。不過,不容有商貿評論則成了通則。但問題是:在德國FES基金會的大力支持下,參加WSF的人還會真的相信可以『建設一個別樣的世界』嗎?

3. 在『勞工世界』的帳篷裏,除了兩個原有的巴西工會聯盟沒參與外,所有新成立的工會聯盟都參加了。(坦率地講,由於巴西新的工會法規提高了對工會的財政支持,以致出現了很多的新工會聯盟。我們印象:好像原有的巴西工會聯盟成了無所作為的中心。)他們— 以巴西總工會(CUT)站在會場的前列,以自己是代表國際工會聯盟(ITUC,International Trade Union Confederation)--如德國工會上層代表們的話『主張人性化的市場經濟』--真正的一部份自居。論壇的主要內容就是討論盧拉政府的財政收支政策(盧拉沒有參加),以及2010年的總統選舉。我們不會批評盧拉未引入社會主義,因為他在巴西工人黨的競選中就沒有許諾過這一點,而且他的大多數選民也不想要社會主義。但我們對他的批評是那些基本的方面:例如(為了)償還外債(而大幅削減社會福利),土地改革(沒有實質性的措施)和民主改革(如他完全沒提到會解散軍隊)。當然他實施的家庭補助金制度(Bolsa Família)確實是幫助了很多低收入家庭,但這同時保障了他的再次當選。由於長期以來得到政府的支持,巴西工人黨很久以前已經喪失了作為社會抵抗運動的重要支柱的角色,轉而成為某一集團——產業工人的代言人。臨時工和轉包合同工以及非正規的工人等等已不再是它關注的對象了。所有這些情況我們都可以在這次世界社會論壇上看到和聽到。

4. 1月30日(週五)早上08:30,我們組織的工作坊進行討論。有55個人參加,主要是巴西人,有幾個歐洲人。這幾個歐洲人像往常一樣沒有耐性,討論不到一個小時便轉到另外一個會場去。我們發現我們將要用的教室門被鎖上了,我們沒有鑰匙、也找不到人來開門。這裏有阿根廷人、委內瑞拉人和墨西哥人。很顯然這個會場的講者都不是什麼著名的講者:一個是國際服務業工會聯盟(UNI)的協調員,一個是巴西總工會的前任主席和我代表德國勞工網作為一個謙恭的的講者。但是討論的題目確實吸引了不少人參與:『要民主化,不要私有化』。會議的主題已經在我們的傳單上用葡萄牙語寫的非常清晰了,就是討論反私有化的另一種鬥爭形式,或者叫作反私有化運動中的一個獨立流派更好。這個會場的組織者是巴西總工會屬會巴西工程人員工會(FISENGE)和『人民戰鬥旅 』(Peoples Brigades),後者的成份主要是無居住者組織的年輕人。如果私有化就是意味著民主權利的減少,工作條件和生活必須開支的不穩定甚至惡化。我們的選擇是不會讓這種狀況繼續下去。至少與會的參會者的反應--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希望『勞工網』在論壇結束後幾週內做一次巡迴演講(為此我們都取消了自己的假期) —就是一種明確興趣的證明。與巴西總工會形成對比的是我們的做法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使自己能夠去代表工人們和公共事業/機構等職員的利益,並爭取真正有尊嚴的工作,也就是工作條件和享受優質公共服務兼而有之。我們當時本想討論是否需要組建一個自主的具有民主代表傾向的網路組織,以幫助工程人員工會和『人民戰鬥旅』這一進步力量。但他們立即就想討論怎麼做以及這個組織可以做什麼的問題。一些來自團結經濟體(People from the solidarity economy)的朋友們加入了我們的討論,並介紹了他們的具體鬥爭經驗:他們組織了四五百個家庭共同生產瓷磚,並與當地的農民合作社(MST Coorperatives)交換農產品以維持生計,同時他們還和當地的電廠(正在被私有化)的工人及工程人員建立了互相支援的聯盟關係。

5. 現在我們在巴西有了真正的合作夥伴, Cocidirail已表示有興趣加入此網路,我們與各國的活躍份子也展開了連串討論。幾個德國團體,再加上兩三個國家的朋友就可以先行組建一個小的網路了。我們也就如何使這個網路對參與者更有用進行了很多討論。通過參加像世界社會論壇這樣的活動,我有如下的總結:不要只停留於討論各種可能性,更要討論具體的政治步驟和方案。

註:

一)家庭補助(Bolsa Familia)

這就像一個保證的基本收入,即巴西工人黨(PT)盧拉總統的政府引進的:為每名去上學子女的家庭提供大約150巴幣(大約是50歐元或70美元)的補助。當地的基本工資是每月450巴幣。巴西有很多家庭是沒有(正式)的收入的但有幾個孩子(我們這一代人孩子比以前少得多)-所以這是工人黨選舉勝利的基本—得到窮人的支持,但他們不完全是更像中產階級的產業工人。

二)公民委員會(Cocidirail)

Cocidirail是一個公民委員會,由鐵路工會工人組成,其政治目標是『把鐵路重新國有化,控制權在人民手上』 –此組織是我們圍繞『民主化不是私有化』的跨國活動中最強大的合作夥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