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源:International Viewpoint Online magazine : IV421 - February 2010
PTT郵政,即荷蘭國企郵政公司在1989年私有化。之後幾年,公司分拆成不同的部門,分別負責郵遞服務、電報和電話服務。各部門均獨立運作,股票也在市場上流通。此郵局並非唯一一家私有化和出售的公營機構。荷蘭鐵路,前國有煤礦公司現在也成了一家化學品公司,其他的公共服務也是如此。新自由主義和相關的主義成為了主流的思想。
PTT私有化20年後 (現名為 TNT Post),老闆與僱員和工會之間發生了矛盾。僱員或是接受17.5%的薪金減幅,或是裁減11,000人。郵政工人拒絕接受,並要求1.5%的薪金加幅。
荷蘭是第一個實行私有化的國家。丹尼斯.德.鍾(Dennis de Jong)是社會黨的國會議員,並沒有掩藏他的煩惱:「歐盟決定2011年1月1日開始私有化郵政公司。荷蘭在這之前已率先推行私有化,某程度來說是先鋒。」
比利時則沒有那麼快。「郵政服務還未私有化,國家擁有51%的股份,一家英國銀行則擁有剩餘的股份。可是,在過往幾年間,將於2011年來到的新私人企業卻引起明顯的轉變。」來自布魯塞爾的尚全‧亞凡雷斯法拉迪斯說。
他在郵局已工作了超過20年。郵政市場在比利時並不是完全開放的,但私人公司可以送遞快件和包裹。在這個新興市場,最主要的競爭者是DHL, FedEX 和荷蘭 TNT。
英國的情況和比利時也差不多。彼得在倫敦居住,在英國皇家郵局工作了超過20年。「皇家郵局現時還是國家擁有,但在過往幾年間自由化正逐步實施。」TNT和德國德意志郵局負責了部份郵遞服務。彼得說:「這些公司根本就沒有設備去處理點對點的郵遞服務。它們只會分類大公司的郵件,而郵遞服務仍然是皇家郵局負責。」
法國郵局也仍然是國家擁有。巴黎的克里斯夫已在郵局工作了16年。「如果你根據他們的說話判斷,所有的政黨,包括右翼份子,都是反對私有化的。可是右翼組織和社會民主主義的社會黨同意郵局必需現代化。」
荷蘭的郵局私有化對薪金和工作情況有著重要的影響。羅‧范‧迪‧博斯今年54歲,從17歲起便已在PTT和TNT工作。「郵政市場自由化為一些公司如Sandd和Selekt Mail打開了大門,嚴重影響了郵政工人的工作情況。政府不能強迫這些我們叫『郵政市場的牛仔』的公司付較好的薪金。為了與它們競爭,TNT成立了自己的二線郵遞服務,Netwerk VSP。它是TNT的全資附屬公司,結果TNT卻摧毀了自己。TNT本身需為受影響的業務和下降的郵遞次數負上部份責任。」
就有聖誕節前夕,郵政公司 Sandd和Selekt Mail成功把國家告上法院。這兩個TNT的競爭對手以件數,而不是工作時數,來計算薪金。外貿部長法蘭‧范‧欽斯強嘗試去改變這種情況,因為在現時的情況中,郵政工人只有很少的權利。這是為什麼范‧欽斯強迫使郵政公司在2010年4月1日前向10%的工人提供固定合約;在2012年底前,更要提高至80%。可是,因為法官的裁決,這些牛仔會繼續以件數來計算工人的薪金。
辭退全職工人
我們可以見到荷蘭的TNT正逐步辭退全職工人,並以兼職和臨時工取代。通常這些工人都是年輕人和主婦,或是想賺取多點收入的養老金申領者。由於這些工人不是主要靠郵局的工作為生,所以他們組織較為鬆散和要求較為溫和。透過分配工作和責任,TNT可以支付較少的薪金給兼職員工。
羅‧范‧迪‧博斯說:「TNT郵局告訴媒體,在六年內,局內將不會再有全職員工。國會議員表示現在郵政市場被競爭影響得十分嚴重。可是這不就是自由化的目標嗎? 對TNT和新公司的員工來說,事情不會有改善。荷蘭公眾也留意到郵遞服務質素越來越差,寄信也不再變得快和便宜了。」
不只是勞工結構的轉變,員工也越來越被老闆施壓和威脅。「管理層常常對工人作出紀律懲罰。很小的過錯也會扣你一個小時的薪金。如果你要洗澡,你要得到主管的許可。在工作時間內,你不可以說話,也不可以進食。經理有權去決定一個人是不是生病,而不是醫生。」
現在60%的比利時郵政工人受僱於政府。從前幾年起,臨時合約不再轉為固定合約,離職的員工也由臨時工取代。在法國,60%的員工有固定合約,但法國郵政總局從2002年起便不再以固定合約聘請新員工。克里斯夫說:「每一年職位都會消失。附屬公司Mediapost只聘請兼職員工。在某些附屬公司,員工的薪金以件薪來計算。在Colipost,員工更要用自己的車派遞郵件。」
工會的角色
從前幾個月開始,荷蘭的郵政工人不斷要求行動,其他國家的工人也有不滿。彼得:「皇家郵局正嘗試跟兼職員工合作。他們取得一點成功,但工會仍然反對,大部份的工人也仍然是全職員工。傳意工人工會 (CWU)的會員曾在職位減少的危機上與公司發生嚴重的衝突,雙方完全沒有商討的空間,並引發起示威。剛開始時只是本地的示威,後來逐漸擴散到全國。很多人害怕一旦皇家郵局成功聘請更多的兼職工人,會漸漸全面私有化。」
在比利時也有示威。「郵局想用兼職員工取代現有的員工,那些兼職員工一天工作三小時,賺取較少的薪金。」尚全‧亞凡雷斯法拉迪斯說。「基督教工會 CSC/ACV和社會民主主義的PMB/ACOD皆支持郵政工人的行動,卻不組織他們。兩個工會的法蘭德斯分部在新的工作環境和薪金上表示同意,並簽訂集體同意書。這令東法蘭德省和西法蘭德省的行動受到阻力。」
表面上荷蘭的TNT很平靜,但公司內部其實充斥著很多不滿,員工要求工會行動的聲音越來越多。范‧迪‧博斯說:「那些工會都想保著工作的同時,能夠在新的郵政公司招收會員。如果工會不行動的話,也就不會有任何示威活動。」兩個工會各自招收會員也令行動變得困難。政府工人工會ABVAKABO FNV 在TNT還是國有時已組織起員工來, FNV Bondgenoten 則組織新公司的員工。兩個工會均不支援對方。丹尼斯.德.鍾斷言郵政工人的前景十分暗淡。「在TNT你會見到公眾服務市場化的後果。私有化之後,TNT充斥著為風險資本而被分割的危機。」
前景
比利時郵局的未來仍未明朗。郵局每天都要送件到全國各地;反之在新的條例下,新公司可以每星期兩次送件到比利時部份地區。 亞凡雷斯法拉迪斯說:「這對郵局的經濟相當不利。在這些情況下,郵局很難與其他新公司競爭。」
唯一得到郵政工人顯著支持的英國工會是CWU。工會經常反對保守黨和新工黨私有化郵政公司的行動。正式來說,工黨應該反對私有化,可是它的政策卻正正相反。「今年早前工黨嘗試把皇家郵局一部份私有化,但最後推遲了。保守黨和自由民主黨均傾向全面私有化。」
法國的前景同樣未明朗。克里斯夫:「左翼黨派,如CP、NPA,和其他一些工會,堅持郵局是大眾服務,反對私有化。」[1] 丹尼斯.德.鍾:「法國政府可能會把郵局私有化,但手握著大部份股票。可是歐盟會繼續要求競爭對手可繼續經營。」
去年年尾,有部份人表示新自由主義已隨危機完結。在反方面來看,這似乎是正確的 — 新的私有化浪潮、更進一步的靈活化、社會保障逐漸的消失和集體保險正在等著歐洲。工會意識到這種情況,便開始趕緊讓它們的激進份子互相保持聯繫。一有行動,便會通知所有人和交換消息。在這數碼年代,歐洲的工會行動要傳遍世界各地又有何困難? 網路不只對組織有利,也對會員和激進份子有幫助。透過與歐洲和世界各地相似組織接觸””工可交換鬥爭的經驗,也知道他們並不孤單。所有行動因此活躍起來,也不受到國界限制。
Lot van Baaren是SAP第4個國際分部—荷蘭地區的會員,也是工會的激進份子。
備註:
[1] 這是一場大型運動,集合了由NPA至SP等等的左翼政黨。工會積極地動員公眾反對改變郵政服務身份的新例。2009年10月3日,超過2百萬人參與市政府和郵局前舉行的「全民投票」,有超過90%的人反對新例。12月15日,NPA發言人和郵政工人奧利維亞‧卑沙斯洛參與了郵政工人國會大樓外的示威。當他們爬上雕像,並把雕像裝扮成郵政工人的模樣時(「他們改變我們的身份,我們也要改變他們的雕像」),被警方激烈地阻止。卑沙斯洛最後因手部受傷被送到醫院,也要因此放病假。PD